麻烦,倒霉,我和雨魔走散了。
这是我跟着雨魔的第三十天了,沿途上,我们没遇上一个人,当然,很大程度上的原因是我们还没有走出森林。
当我问要走出这片森林还有多远时,雨魔总说快了快了。唉,所有男人敷衍的说辞都一样,看着周围差不多的景象,总让我有种原地踏步的错觉,唯一能安慰的是雨魔给的衣服很好,到现在还没有变脏、裂开。
而今天早上气压很低,让我意识到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林子里泛起了大雾,雨魔竟然会比我早醒。当我提议等到雾散掉后再走,雨魔却偏执地催促着我快行,当我们像是摸着黑在林子里前行,走在我前面的雨魔却越走越快,本来还能跟上雨魔的我,又被一根枯枝勾住衣服,我朝着雨魔大声喊叫,声音却被吞没在了浓浓白雾中。我扯掉枝杈,虽然衣服完好如初,但我已经彻底没了雨魔的踪影。
所以,现在的孤身一人的我到底是什么情况,被雨魔抛弃了?要是真的话,那雨魔可真不是人,诶,他好像本来就不是人。我用我脑海里仅有的肮脏字眼咒骂着雨魔,似乎并不解气,想来还是词汇太少了。
“雨魔,你在吗雨魔?”每走几步我就大声喊着,这是一场噩梦,只是一场噩梦,我不断安慰手足无措的自己,周围一片寂静,就连应该听到的鸟鸣都没有。我摸着白,小心地往前移步,这片白色浓雾跳出什么都有可能,在我的想象里,我能认知到的一切怪物异形都出现我的周围,那亮晃晃的森白狼牙,那摇晃如蛇的长长脖颈,那腰间会冒出怪物头颅的妖怪。
“雨魔,雨——魔!”我的牙齿开始打颤,说出的话断断续续。
当我沉浸在恐怖的幻象中不可自拔,铮铮的琴音把我从幻想里拉了出来。
(歌)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好听的女声,调子里有着愁肠百结的怨念,我觅着歌声寻去。
(歌)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近了,更近了。我拨开挡路的低矮灌木,终于找到了路。
(歌)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眼前,以为身穿黑色丧服的金发女人卧在巨石上,轻轻拨弄着琴弦,那把破旧的五弦琴已经丧失了它的音准,但却在那丧服女人的歌声下起死回生。我合着拍子,竟然能跟着一起唱出来。
(歌)絺兮綌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那满腔的愁绪夹杂在琴音里,如泣如诉。当一曲结束,鼓掌的声响打散了周围的余音。丧服女人看向我,对我点头致意。她慢慢地从石头上下来,靠近了我,那是一张怯懦、温婉、多愁的脸,眼眸里细含秋水又富春情。
“漂亮的伞,能借我看看吗?”她说道。
“哦。”我有点慌张,把伞收拢递给她。
她接过伞细细端详,轻轻抚摸着伞面,像是哄睡怀中的孩子。接着,她把伞撑起,对我说道:“其实这把伞不用特意去撑。”
说完,她把伞放开,那把黑伞就这样自行飘在空中。
“你看。就是这样,去吧。”被她喝出命令的伞就乖乖飘了过来,她弯腰向我鞠躬,诚挚地说道,“谢谢。”
“别,别这样。”我忙摆着手,觉得自己不该受此大礼,“那个,我叫洛雷莱。”
“喀耳刻。”喀耳刻看样子惜字如金。
“那个你唱的很好听,那是什么曲子。”
“你也能跟着唱出来,你不知道吗?”
“我好像失忆了,很多都忘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能跟着唱出来。”
“可怜。”喀耳刻说完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的声响竟像人音,但却含糊不清,“这首叫《绿衣》,从东方传了过来,想来你也去过东方。”
“或许吧,对了,喀耳刻,你好像很了解这把伞。”
“嗯,雨魔与它形影不离。”
“诶,你知道雨魔。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我好像和他走散了。”
“我觉得可以把“好像”这两个字去掉了。”喀耳刻笑着说。
“嘿嘿——”我吐着舌头,看样子像是在刻意卖萌,“不关我的事,都是雨魔的错,真的!”
“嗯,我知道了。”喀耳刻摆正她的五弦琴,“其实要找到雨魔很简单,我可以教你唱一首雨魔喜欢的歌,听到这首歌,雨魔就会像棕熊看到蜂蜜、猕猴嗅到果香、吝啬鬼听到钱袋叮当作响,发了疯一样跑过来的。”
喀耳刻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拨,那把五弦琴却仿佛在承受极大的力道一样在嘎吱作响,那颤抖的羊肠琴弦清脆明亮,发出的无数音符在喀耳刻的指尖跳跃。
来往的旅客请为我驻足~
让我说出我悲哀的缘故~
故事来源于古老的童话~
相爱的鱼人会相隔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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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最美的是人鱼公主~
她洋溢着笑容没有痛苦~
卑劣的女巫心生嫉妒~
让她爱上了丑恶的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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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人鱼公主要抛弃鱼尾~
只为长出人类的足~
她忘记了她是海的女儿,她是高贵的王族~
所以她的父亲开始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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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天的海水吞没了小船和渔夫~
只留下可怜的人鱼公主在默默地哭~
公主哭声萦绕在大海~
让原本金色的大海变得忧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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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人鱼止住了哭声~
寻到了东方找到了妈祖~
她朝着妈祖许下了愿望~
抛弃了王冠复活了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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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公主不再是人鱼~
她成为了无情的水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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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好热闹啊。”突然闯入的男声的打断了喀耳刻的歌唱,白色浓雾中走出来一个高大俊美的卷发男人,而沉默的雨魔就跟在他的后面,“喀耳刻,你可真是不听话,都说了让你看家了。”
高大的男人迈着大步走过来,对着我无声地说了四个字,他没有停下步子就从我身边穿了过去,搂住喀耳刻的肩,拉着她又朝着我们鞠了一躬说道:“拙荆刚才献丑了,让人实感羞愧,虽想弥补各位,但眼下烦事频频,抽不得身,望求谅解。”
说完,他拉着喀耳刻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像是在忙着逃荒。我愣在当场,对于如此性急的男人表示看呆,好一会才回了神。我看着雨魔,沉默就像这片白雾隔在我们当中,只有飘在我上空中的旋转伞面在哗哗发声。
“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赌气似得看着雨魔。
“走吧。”
“喂——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吗!”
“不会了。”
“嗯?”
“不会再丢下你了。”
“哦!”惊奇的第二声语调,虽然雨魔说得很轻,但能实实在在地听见,所以我又乐呵地跟在雨魔后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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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耳刻,你这样雨魔很生气啊。”
“没关系的,我又没有去找他,这可是他来找我,你说是吧。所以这次和雨魔的会面怎么样啊。”
“甚是欣慰。”
“河神大人,从你这满口谎话的嘴里说出这话再加上刚才的行为已经让我开始担心起雨魔了。”
“哦,我又干什么了。”
“对那现在叫洛雷莱的**说的话,**裸的谎言啊。”
“你要知道,谎言并非害人箭,真相才是杀人刀。”
“哇!扯谎都能这么理直气壮,那我给你鼓个掌。”
是的——
那四个大字——
那**裸的谎言——
小心雨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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